[参赛—短篇]如果爱可以交换
发表于: 2006年01月23日 10点32分 点击： 2408
首先说说拉，我跟本没想过浪漫会发生在我这只丑小鸭的身上，也没想过浪漫会发生在炎热的夏天中，爱。。。究竟要如何用语言表达出那种女孩子们都追求着的爱，究竟要如何用语言表达出花季少女对爱的感觉。。。。。。
“如果爱可以交换，那么世上的一切就会很简单。”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一个负债累累的人还清了债务一样,心里释然。很久以后，我还是记得他当时的眼睛，清澈中有圈圈涟漪，明亮中有点点灰影。
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一年，我高三。
他高一。
作为学校文学社的“元老”，我最后一次参加社里的交接班会议。我一进入高中就参加了文学社，两年了，与我同时参加的人都已是编辑，而我还是个自由撰稿人。我喜欢这种没有负担的生活，自由自在，可以为一件感兴趣的事挥毫一番，也可以随时放假。
我迟到了，匆匆冲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发言。他的目光和别人的目光焦聚到我身上使我面红耳赤。
“对不起。”
我一面朝角落里的位子走去，一面小声咒骂着物理老师，要不是拖堂，我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我紧张于成为众人的焦点，我只能作小卒。
虽然我在文学社里呆了三年，社里的成员却不认识几个，相信也没几个人认识我。对于站着发言的他，我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他微笑着款款而谈，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生气。
“他是谁？”我问旁边的同学。
“你不知道？有名的才子，莫天。刚参加社团就成了编辑。”
莫天，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在上期的校刊是介绍过他，原来就是眼前的人物。我抬头看他，短短的板刷头，偏黑的肤色，引人注意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象是刚从乡村出来的孩子，还带着泥土的气味。
很难想象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这样一个大男孩。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向我望了一眼，我赶忙把目光藏到隔在我们之间的大花瓶上。
以后的日子，当我从成堆的试卷中抬头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想到蓝绿的湖面，湛蓝的天空。但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并不多，我看着案头一叠叠参考资料，想，我总有一天会被埋葬。
我每天行事匆匆，应付着ENGLISH和圆锥曲线，在各种力的形式中试图找到我的支点，蓝绿的湖面和湛蓝的天空越来越少地进入我的思维。
十月的一个中午，厌烦和浮躁让我静不下心，我索性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正当我研究着梧桐叶的纹路时，一个人的阴影挡住了视线。还没看清他的脸，就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我知道他是谁了。
“嗨。”他向我笑笑。
“嗨。”
“你是文学社的吧？我没找错人，是吗？叶惊秋？”
“不，你找错了，我已经不是社员了。我已经退出了。”
“至少以前是，对吗？即使不是社员了，也可以继续投稿，对对，我知道你很忙，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找你帮忙。请你念在我们同是爱好文学者的份上，就帮帮忙吧。”
文学爱好者？要知道我这个文学爱好者三年的投稿不超过十篇，而且，没有人看好我的文章，他怎么会找我帮忙。
不让我有拒绝的机会，他继续说：
“这次的校刊上还缺少一篇关于高三生活的文章，我相信你是最有发言权的，只要把你的亲身感受赋予文字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简单？”
“我….”确实，能坚持两年的社员还真不多。
“好了，给你两个星期，时间很充裕了。就这样，字数不限。两个星期后我来拿。”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我忽然想和他开开玩笑，“怎么只叫别人写，编辑大人你呢？”
他转身，想了想，“好吧，作为交换，我写一篇关于高一新生的文章，这样总可以了吗？”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我无奈的摇头，看来一篇作文是在所难免了。
交换，人们都以为只要有得，有失，就已公平，殊不知得失的差异。我不知道我与他的交换是否公平，而我预感我们两人的一方，或者双方开始负债。
以后的日子是按他来约稿和交稿来计算的。我几乎忘记了他以什么理由让我无奈又心甘情愿地写稿，我只记得高三的上学期写的文章比前两年多得多。文章的内容从高三物理班到化学班到历史班，从高三学生到老师到家长，从高三的饮食到休息到娱乐．．．．．．我觉得我涵盖了高三的方方面面，每次以为他再没有题目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我面前，丢给我新的题目，字数和交稿日期。而我，没有忘记我的交换条件，从刚开始的同写一篇稿子到借他一本书到敲他一顿肯德基，我渐渐放肆。他倒也容忍我的无礼。
我们渐渐无话不谈。我向他倒苦水，发牢骚，一起大骂不合理的考试，一起幻想教学大楼爆炸，为第二天不考试而祈祷。
我觉得高三的日子过的快极了，不知是否因为他，还是他的稿子。我贪婪得从与他在一起的时光里抓取快乐，我觉得我像小偷，偷走了他的阳光。就这样，我与他的天平失衡。
但是升学的压力渐渐增加，到高三下学期的时候，他几乎没来找我写稿了，他为了我好，我知道。我被满天飞舞的试卷和考试包围，没有心思动笔。我的稿纸上蒙上了蜘蛛网，正如我的心。我像是一块石头，每次考试磨去了棱角，再也擦不出火花。
一种失落感在心里沉淀，我象是掉了黄金的吝啬鬼。
可是时间不能让我回头找寻我或许失去的东西，它走到七月，我便走进考场。
当毫无知觉的三天过去的时候，我感觉没有了活着的理由。
原来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
当这一天结束时我以为会开心的笑，而心里想哭。
我木木的走过人群，他们不知道今天的特别，每个人忙忙碌碌，为了生活。的确，没人会关心一个普通中学生的命运。
“嗨，惊秋。”
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我抬头，是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考完了？怎么样？”
我无语，这个问题似乎很难，我不知该怎样回答。
“再帮我写篇文章吧。”
我笑了，这次题目一定是高三的最后一站——高考。我以为。
“让我们不只是朋友。”
“这是我的题目。以我的爱作为交换。”
说完，他坚定的看着我。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我。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无奈也心甘情愿地为他写稿。原来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失落在高三的东西，他的单纯，激情，甚至笑容。我拿我的文字交换快乐和激情，为此我负债。
我慢慢地回答他：
“如果爱可以交换，那么世上的一切就会很简单。”
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