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居生活(一个年轻女孩的待嫁历程)<转载>
发表于: 2006年08月23日 16点37分 点击: 1484
我,孟飞飞。今年23岁,大学毕业一年,在一家外企做总经理秘书。身高1米68,体重46公斤。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小腿修长。谦虚地说我长得并不难看,要按照我妈的话讲,那就是我家祖坟冒了青烟,才能生出我这样的女儿,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学历不低。不过说实话,我上大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掌握更多的知识,或者说是想要找体面的工作。其实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嫁个好老公。因为现在这年头,连做小姐的都被问文凭,更何况要找的是一张长期饭票呢。
其实这样的想法早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就有了,我们中学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他就整天在我们面前摇头晃脑地念叨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虽然我对颜如玉倒不怎么感兴趣,但黄金屋对我的诱惑还是比较大的。想像着我每天可以睡在金灿灿的房间里,半夜可能都会笑得流口水啊。
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目标也变得现实和具体起来,我不再白日梦般的想像着黄金堆筑的房间。但口水还是照流的,只是目标换成了马路上奔驰的高级汽车——特别是里面坐着“颜如玉”们的香车和面海临风的高尚住宅——特别是里面住着“颜如玉”们的别墅。
理想是崇高的,目标是远大的。我靠着坚定的信念和必胜的决心,熬过12年的寒窗苦读,走进了大学的校门。
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恋爱了!
当然,就连我大学所选的专业都跟我的理想相一致。我学的是国际贸易,为的是将来在我老公的公司,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坐副总经理的位置,专业的讨论一下公司的上市或者当前金融危机对东南亚的影响,让下属们刮目相看,赞叹我老公娶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但其中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监督老公与秘书的言行。我可不想让自己十多年的努力和终生的梦想就因为小妖精暧昧的眼神和扭动的屁股而泡汤。
在大学四年的生活中,一本《怎样嫁给一个千万富翁》让我翻得已经体无完肤,其中的重要章节也早已烂熟于心。按照上面的指示,每天早晨我都会穿着端庄的长裙,拿着书在学校的绿阴路慢慢的走过,以便引起晨练中男生们的注意,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就有将要继承千万家产的公子哥儿呢。下午,我也会准时出现在体育馆,当然,我并不会让自己在那样的地方上蹿下跳,弄得一身臭汗。而是要在这里找到穿着SPALDING运动装的目标男生。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啊。每个男人都有可能有一套名牌西装,但连运动装都是SPALDING的,我想我的黄金屋,我的香车,我的豪宅也就不远了。
还有就是舞会我也从不错过,当然我不能穿得花枝招展,顺风香千里,逆风也八百的出席,因为名门望族要的不是舞女。我只需要在所有人都到齐后再优雅地出场,面对所有伸出邀请的手都微笑拒绝,并不看他们的脸,只需要盯住他们的手表,认清是VacheronConstantin还是OMEGA然后再区别对待。
付出总有回报。我的努力让我平均每天能收到8封情书、3束玫瑰、外加宿舍门口的24小时警卫和吉他伴奏。但这些人当中却没有一个是我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不是身价不够就是身高不够,要不就是智商不够。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的智慧告诉我,这样的事情要宁缺毋滥,女生的过去是越简单越好。所以四年的大学生活,我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我梦想实现的情况,那就是——未遂!
通过在大学四年的实践证明,《怎样嫁给一个千万富翁》这本书实现起来困难很多。比如,到现在为止我连个千万富翁都不认得,哪还有什么机会嫁给他?更何况就算是有千万富翁,也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家里已经妻妾成群,我也就不跟着凑这个热闹了。所以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降低目标,就买了一本《怎样嫁给一个百万富翁》开始继续努力。我想这个实现起来会比较容易吧。
在没有嫁给百万富翁以前,我还是要穿衣吃饭的,于是我就找了现在的这个工作,一个旅游公司的总经理秘书。我觉得要想钓个金龟婿,做秘书是最好的,既大方体面,又经常有接触高层的机会。俗话说:经常走夜路,就会碰到鬼。要我说就是:常在高层转,就会有机会。所以我从上班的第一天起,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完美形象,绝不会出现因为工作繁忙而披头散发,汗流浃背的样子,因为你不可能预测随时出现在你身边的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但有一件事却十分让我头痛,那就是住处问题。我现在每月的工资50%要用来买衣服和化妆品,30%吃喝拉撒,只有20%的剩余(还是在省着花的情况下),要想单独租房子住,根本不可能。为了能尽快的找到一个合租的对象,我在公司的布告栏里贴上了如下启事:
“孟飞飞,女,23岁,系本公司职员,想寻找合租伙伴一位。要求合租者无吸烟、酗酒、通宵打麻将、穷亲戚无数等不良嗜好,有爱清洁,会做饭等良好品德。有意者请与我联系。
联系电话:139××××××××。”
启事登出去几天了,一直没有一个人和我联系。这天下午,我正坐在办公室为这件事郁闷呢,电话响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是孟飞飞小姐吗?”
“我是,你是哪位?”
“哦,我看了你贴在布告栏里的启事,不知道你现在找到合租的了吗?”
“没找到,你有朋友要合住吗?”一听说是要合住的,我马上来了精神,连声音也温柔了三分。
“不是朋友,就是我。我有一个两室的房子,正想租出去一间。”
“开什么玩笑,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知道,一男一女怎么合住,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一听是这样的结果,我马上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也顾不上已经保持了1年零3个月加12天3小时的淑女形象。这不拿我开涮嘛,和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本小姐保持了23年的英名岂能就这么毁了。要让别人知道了,别说钓金龟婿的计划泡汤,要想嫁出去都难了。
“这有什么呀,现在异性合住是多时尚的事情啊,更何况我完全符合你在启事中要求的标准啊。”
“时不时尚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露宿街头也不会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你另找别人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死色狼,想占我的便宜,没那么容易。
生气归生气,但房子问题确实困扰着我,当我下班回到我借住的地方——我的好朋友赵小娜家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到,为什么平时我妈总是教我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当我一进屋,看到客厅里小娜男朋友微笑的脸的时候,我知道,我今天真的是要露宿街头了。
“这是我的好朋友,美女孟飞飞。飞飞,这就是我男朋友,唐国平。”
“糖果瓶?”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赵小娜。
“唐国强的唐国,平均的平,唐国平!”娜娜不满地解释道。
“噢!你好,听说你在外地工作,很辛苦吧。”
“工作到是可以,只是和小娜离得太远,总犯相思病。不过现在好了,公司把我调到了这里的分公司,从今往后,我可以天天和她在一起了。”
“什么?调过来了?”一听这话,我脑袋轰的一声,就像是出站的火车,“就是说你也在大连工作了?”
“是的。”
“噢,那恭喜恭喜啊,你们终于可以团聚了。”我言不由衷地祝贺着。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恐怖极了,不然娜娜不会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工作不顺利,以至于脸色不好。
我坐在沙发上,喝着娜娜递过来的水,脑子里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这个该死的“糖果瓶”,怎么这么快就调过来了,他一来就意味着我不能再赖在娜娜这了。可是房子,我的房子在哪啊。特别是今天晚上,我把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也没有合适的,已经这么晚了,我去哪儿啊。但不管怎么样,那个“糖果瓶”已经开始频频看表,我必须得闪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娜娜收留我这么久,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能不相识啊。
“那什么……娜娜,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和你男朋友好好聊聊吧。”我微笑着轻轻地挥了挥手,依然展示我的优雅。虽然此时我的心里一点儿底儿都没有,不知道我出了这个门后,应该去哪儿。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因为是夏天,出来乘凉的人很多,商业街依然灯火通明。吃饭问题好解决,可是我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呀,这个该死的“糖果瓶”,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再来。因为有了假想敌,手里的冰淇淋又被我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星级酒店想都不要想,几百元一夜的住宿费,要等我嫁了百万富翁以后再说。小旅馆倒是不贵,可我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孩,去那样的地方住多危险啊,再一不小心让别人误会有什么第二职业,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想到这,我看着橱窗映出的我的侧影,不由得开始暗自感叹:唉!可怜我孟飞飞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但没嫁给百万富翁,还弄得个流落街头。一句话:红颜命薄啊。我坐在步行街的休息椅上,拿出了手机,在电话本上又开始从头到尾过滤一遍,看看有没有可以救急的朋友。
在无意中,我忽然看到今天白天给我打过电话的那个人的电话记录,在实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我拨通了这个号码
“你好,我是孟飞飞,今天你给我打过电话的,还记得吗?”我用不确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噢,是孟小姐啊,当然记得,有什么事吗?”
这不废话嘛,我和你素不相识,平白无故打什么电话啊,难道会请你吃饭啊。一听到对方这么问,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毕竟是有求于人啊,所以我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温柔道:“不知道你今天跟我说的房子现在有人住吗?”
“没有,有什么事吗?”那边继续不温不火的跟我卖着关子。
“我考虑了,觉得你说的确实不错,现在异性合租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决定要和你合租。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哈!”那边传来了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当然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还好他没有继续为难我,不然我想我真的是宁愿露宿街头也不会去了。
“就现在吧。”
“现在?你在什么位置,我帮你去搬搬重的东西吧!”
“不用了,东西都在我朋友哪儿,改天再拿,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找,你在家里等我就行了。”
“在中山区,友好大街,210-21-3号。你到了友好电影院再给我打电话吧,我去那里接你。对了,你是哪个部门的,也许我们见过呢。”
“我是总办秘书。”
“哦,那我知道你的样子了。快点过来吧,已经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街上太危险,我等你电话。”
等我到了友好电影院,发现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因为同在一个公司,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大概都脸熟,所以我们很容易的就认出了对方。他个子很高,大概有1米83—1米85左右,清爽的短发,白色的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看就是一个阳光男孩。
打过招呼,彼此介绍完后,我跟着他左拐右拐地往住的地方走。拎着包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他该不会是把我卖了吧,心里暗暗琢磨,别自己还没住上黄金屋,就成了老谁家那小谁的媳妇了。我和他在一起可谁都不知道啊,万一有个闪失,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这可叫我怎么办啊。我不禁为自己的莽撞开始后悔。但转念一想,他要真是人贩子,也没有时间在我们公司工作啊。既然是同事,应该没有问题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而且我也没干什么昧了良心的事情,老天爷也不会这么惩罚我吧。
总算是到了地方,我站在门口犹豫着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这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你想跑也来不及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管怎么说,我这里只有一只狼,而外面可是一群狼啊。”
考虑了大概有30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反正我今天晚上也没有地方去,一咬牙,就进了房间。但当听到他关门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一紧。门关上了,我可就真跑不掉了啊。本来我还想多紧张一会儿,可当我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想提前找个逃跑路线时,却无意间发现这里倒是还蛮干净的,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房间。没有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脏衣服和臭袜子,没有堆满烟头的方便面盒子,甚至连鞋架上的拖鞋和皮鞋都被整齐地摆放着。所有物品各就各位,一点不杂乱无章,相信这应该不是被突击打扫的结果。我紧绷的表情开始有些缓和,看来这个同居室友比我想像的要好些。
“这是我今年新买的房子,正在分期付款,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想租出去一间,一共有两个卧室,你是女生,就住朝南的这间吧。”他打开了一个房门,里面床、衣柜、写字台一应俱全。“我住北面的这间,厨房,卫生间,客厅咱们俩共用,要是有朋友来需要提前一天打招呼,房租每月500元,水电费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行,已经这么晚了,你就快点洗洗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可是……”
“怎么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噢,看我,我叫端木西宁,咱们公司外联部的。”
我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我叫孟飞飞……”
“我知道,咱们公司漂亮的第一秘书嘛,公司上下谁不认识你啊。能和这么漂亮的秘书小姐同居,我三生有幸啊。”
一听他提同居这两个字,我的脑袋顿时就大了起来,本来想说两句感谢的话也咽了回去。
“端木西……”这该死的名字怎么这么长,我在心里暗暗地骂着。
“端木西宁。”他握了我的手后提醒道。
“端木先生,很高兴能够跟您做邻居。”我故意加重了邻居两个字的读音,提醒他别真的以为是在同居。“但是这样的新鲜事物,我能接受,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我觉得我们合租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公司的同事,我不希望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斟酌着惯用的外交辞令婉转地提醒他,但脸上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我想这是保持我们之间距离的最好办法,从一开始就不能让他觉得跟我太熟,这样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不过请直接叫我西宁。”他学着我的口气说道。
“可以,那么晚安。”
“晚安。”
进了属于我的房间,我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还散发着原木的香味。床不软也不硬,刚好是我喜欢的柔软度。只是窗帘的颜色我不太喜欢,黑白条纹,不够温馨,我打算明天下班去买个粉色的换上。我随意地翻动着屋里的箱子柜子,思考着我的东西都应该摆在什么地方,忽然从打开的抽屉中跑出一只足足有三厘米长的大蟑螂,吓得我大脑一片空白,等到我有了正常思维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他的房间大叫:“有个怪物差点把我吃了,你快去看看!”
“怪物?什么怪物?”显然他对我所用的名词还没有具体的印象,“你在看《星球大战》吗?”
“不是,是……是……就是那个,哎呀,反正你快过去看看吧。”一着急,我把蟑螂一族的大名、小名、学名和外号全都忘了,只是在一个劲地瞎嚷嚷。
“我去看看没问题,可你得先把我放开啊。”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正站在他的床边,揪着他的睡衣前后不停地晃着呢。我不好意思地赶紧松手,然后又把揪出褶子的地方抹平:“就在那屋写字台的抽屉里。”看到我紧张的样子,他也觉得事态严重。只见他轻轻地来到我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抽屉。不过经过我刚才的折腾,蟑螂先生当然不会那么傻,还乖乖地等在那里被抓。“在哪儿?是长得什么样的怪物?”
“就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是一只很大的蟑螂。”不紧张了,我也想起了怪物的名字。
一听说是蟑螂,他马上停止了搜寻工作,转过身瞪着站在门外、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我:“蟑螂是怪物吗?”
“不是,不过这么大的蟑螂就是怪物了。”我用两只手比画出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长度。
“你觉得抽屉里能躺下那么大的蟑螂?”
“嗯?那也有这么长了。”我把两只手往一块挪了挪,留出大概还有半米的距离。
“是吗?”他还是不相信。
“也许……这么长。”我伸出了一个手掌。
“不管到底有多大,蟑螂也不是怪物,不会吃你的,放心吧。”说着,他从卫生间里拿出了一罐“杀它死”递给我:“明天早上再喷,不然你也会被熏死的。”接着,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后放到我的床头:“换了新地方肯定睡不好,喝杯牛奶会有助于睡眠。被你这么一吓,蟑螂今天晚上是肯定不敢出来了,你就放心睡吧,不会有事的。”做完这一切,他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从大学毕业后,一直一个人在外漂泊着,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热过牛奶了,现在我的心也像这杯牛奶一样,热热的。这么多年来,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我喝完牛奶打开了我的笔记本,在上面敲出了这样一行字:6月4日,天气晴。我今天找到了新的住处,房东的名字叫端木西宁……
早上,无情的闹钟把我从沉睡中吵醒,七点整。虽然这是我平时起床的时间,但由于昨天晚上被蟑螂先生的惊扰,我几乎一夜没怎么敢合眼,所以现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我忽然注意到:房间里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个时候他不是也应该起来准备上班了吗?
我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发现他那个房间的门敞开着。
“端木西宁?西宁?你在吗?”
我六神无主,不知道房东哪里去了。正怀疑是不是被昨天晚上的蟑螂们抓走的时候,端木西宁穿着一身运动装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快乐地跟我打着招呼:“早上好,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很好,谢谢。”
“快来吃早餐吧,你是喝牛奶还是豆浆?”我看着他手脚麻利地把各种早餐摆在我面前,一时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还没有从刚才的幻境中反过劲儿来。
“牛奶,谢谢。”
“牛奶得热一下,小孩子喝凉牛奶会拉肚子的。”说完他把从冰箱里拿出的牛奶放进了微波炉。
“谁说我是小孩子。”
“呵呵,那丫头你几岁了?”
“你知不知道不可以随便问人家女孩子的年龄啊。”我拿过他买的烤肠咬了一口后答道。自从昨天晚上,他把我从蟑螂的魔掌中搭救出来之后,我对他就一直心存感激,所以连说话都比刚开始的时候显得亲近了。
“那让我猜猜,你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去年。”
“也就是说你去年才毕业?那么根据我的经验,大学毕业24岁,再加上一年的工作时间,你今年25吧?”
“我哪有那么老,我今年才23而已。”一听到他把我的花样年华说成25岁,我赶紧更正,“属狗的,因为我上学早,所以毕业得也早……”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我上了他的当。人家还没问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得清清楚楚。
“你看,我说你是小孩子说错了吗?对我来说啊,你还就是个小丫头而已。”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香肠问道:“那您老人家贵庚啊?”
“本身牛奶的脂肪含量就高,你再吃香肠就会容易发胖的,应该补充淀粉。给,吃片面包。”看着我听话地咬了一大口面包后他接着说,“我今年都29了,所以说嘛,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小丫头,快叫我哥哥吧。”
“哼,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年纪大有什么了不起,想让我叫你哥哥,没门,端木西宁同志!”我喝着热乎乎的牛奶,心里又有了昨天晚上的感觉,但还是把“同志”这两个字说得清清楚楚。少跟我论资排辈,想用这样的方法跟我套近乎啊,陶渊明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呢,何况我堂堂的孟飞飞、孟大小姐。两杯牛奶,一顿早餐就想收买我啊。
他倒是也不跟我计较,只是还在继续地啰唆:“从科学的角度上讲,女人喝豆浆更好,男人才应该喝牛奶。”
“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早餐啊。”为了让他不至于一早上就为个脂肪和淀粉的事说个没完,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每天早上都会出去跑步,顺便带点早餐回来,哪像你,懒猫一只。”
“吃完了?那赶紧去换衣服吧,我来收拾。”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催促道,不知道从这儿往公司走大概需要多久,所以我想提前出门。等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他已经换好了正装。就在我到门口准备换鞋下楼的时候,他忽然又返回房间,找到了昨天晚上给我的那罐“杀它死”把我的房间边边角角的喷了个遍。
“走吧。”
我们俩一前一后地出了家门,迎面就碰上了隔壁出来倒垃圾的邻居:“张婶,早啊。”
“是西宁啊,上班去啊。”
“嗯,给我吧张婶,我顺道给您扔了,您就不用下楼了。”说着他接过了那个被称做张婶的人手里的垃圾袋。
“那谢谢啦。”张婶笑眯眯的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打量着,我礼节性地冲她点头微笑后赶紧先跑下楼。这叫什么事啊,准是被误会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平时是不是总往家里带不同的女孩,人家邻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丫头,等等,丫头,你往哪儿走啊。”我净顾自己往前走,根本不想停下来等他:臭端木,还好意思让我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保持最少三米以上的距离,一大早就让我被人误会。我边想边加快了脚步。
“哎呀,你走得还挺快。”他快跑了两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你这是往哪儿走啊,你认识车站吗?”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昨天黑灯瞎火地跟他拐来拐去,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别说车站了:“我打车不就得了。”
“好了,我的孟大小姐,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还能去解释吗?只会越描越黑的。来!上车吧。”说着,他按响了手里的遥控器,旁边停车场里一辆银灰色的宝来闪起了车灯。
“你还有车啊!”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不过也是贷款买的,所以现在压力大嘛,不然也不会要把房子租出去啊。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吧。”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暗暗地想着:看来果然是个花花公子,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啊,先把车和房子给买了,还不是为了泡妞方便。
“安全带!”看见我坐在那发愣,他提醒道,并顺手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现在是早间新闻三十分。首先为您介绍的是国内要闻:重庆万盛山体滑波,据专家分析,十八名失踪人员生还无望……”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从扬声器中缓缓流出。我们俩都专注收听着新闻内容,没有人说话。忽然,“停车!”我大叫。
“怎么了?”他一个急刹车,我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没事,这儿已经离公司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省得让同事们看见又该说闲话了。”我揉着脑袋解释道。
“哎呀你个臭丫头,吓我一大跳,我以为出什么事了,麻烦你以后说话前来点前兆好不好,我老了,心脏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说完还佯装拍着胸口咳了两下。
“我又不是地震,就说句话怎么前兆啊。”我打开车上的化妆镜照了照,确定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后开门下车。
“晚上下班我在这等你啊。”他从车窗伸出个脑袋朝我喊。
“为什么?我认得路了,自己能找到,不用你等。”
“你不是东西还没搬嘛,我和你一起去拿啊,总比打车方便吧。”
“那好吧,你就在这等我。谢了。”我朝他笑着挥了挥手,走进了公司大门。
“Marry,进来一下。”因为老总是香港人,所以他习惯用英文名称呼我们,“这是外联策划部今年旅游旺季的宣传资料,你准备一下,并通知他们今天下午2:30开会。”
以前公司旅游旺季的宣传计划会只有A级部的经理才能参加,今年为什么要整个外联策划部的人都来呢?虽然不明白王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还是按要求把需要的资料整理好,并打电话通知了外联策划部开会时间。
【2:30会议室】
“也许大家都奇怪为什么这次旅游旺季的宣传计划会要你们外联策划部所有的人都来参加……”看着大家疑狐的眼神,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王总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肥大的身体塞进了会议室的头把交椅。听到椅子吱吱嘎嘎的响声,坐在他旁边的我不禁为椅子的命运担心。同样是摆在会议室的椅子,为什么就只有这一把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呢?“我看了你们送上来的宣传计划,都没什么新意,不能总是这样换汤不换药啊,你说是不是,Manager张?”王总用手指敲了敲坐在他右手边的外联部张经理面前的会议桌,“我这里可不是国营单位啊!”王总加重了“国营单位”这几个字的语气,大家一听就都明白其中的道理。紧张的张经理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现在更像是一个刚被拧完的抹布,五官在脸上聚来散去,找不到位置。“所以我今天就拿出一下午的时间,咱们大家坐在这里讨论,直到策划出一个好的创意才能走,你们讨论到什么时候,我就奉陪到什么时候。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开这样的会。”王总喝了一口水,示意他的讲话结束
“谁先说说?Manager张,你先来。”见没有人说话,王总点起了名字。
听到王总点自己的名字,本来还想喝口水压压惊得张经理又重新把脸拧成了抹布。“嗯,这个,我觉得咱们今年还是应该主推包机行程……”
“Pass!包机行程我们年年搞,具体操作流程和成功案例大家都清楚,不用再说这个了,我要的是新的策划和宣传。”王总打断了张经理的讲话,“还有其他的吗?”
“王总,我觉得咱们今年可以把宣传对象调整一下。往年我们地接这部分,主要接待的是外地合作旅行社送来的游客,我觉得咱们今年可以针对大学生做一些行程计划。”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抬头找了一圈,果然是他,我的房东——端木西宁。这时我才想起来,他昨天晚上跟我说过,他是公司外联策划部的。因为一直在忙着做会议记录,竟然没发现他也在这开会。“哼,厉害啊,换了工装我差点不认识你了。”我心里想着。
“新进校门的大学生基本上都是外地的,对这个城市还都不太了解,所以我们可以趁着在正式上课以前组织他们游览一下市容市貌。”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地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大四的学生,他们一般在离校以前都会聚一聚,但大部分都是吃吃喝喝而已,我们可以针对这部分学生,搞一个策划,不一定非要以传统旅***程的方式,可以搞类似篝火晚会或者野炊这样的活动。”
“我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听到端木西宁说了这么一大堆,张经理觉得不能让下属抢了风头,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我们接团的主要收入还是来自于景点门票的差价,如果组织大学生活动,这部分利润将会很少,特别是大四学生,他们在这个城市已经待了四年,就更不会去什么旅游景点,如果只靠车费和餐费利润的话,我怕最后只能是赔钱赚吆喝。”
“嗯!其他人有什么意见?”见没有人说话,王总把头转向我:“What about you,Marry?”
“我觉得这个计划不错,虽然我们因为减少景点,而使单个团队的利润率降低,但是因为大学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薄利可以多销嘛,何况具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哪个旅游公司搞这样的活动,所以相对来说竞争对手少,成功的机会就比较大。而且大学生比较好组织,只要和他们学生会的人联系好就可以了,公司方面相对付出的人力和物力就比较少,我想省出的这一大笔广告宣传费也应该算在利润里吧。”外联策划部的人对张经理有所顾及,我可不怕他,反正我拿的工资跟他又没有关系,所以张经理本来已经安静的脸,又因为我这几句话重新扭得像包子褶。
“嗯,有道理!”王总轻轻地点点头,看着端木西宁问道:“叫什么名字?”
“Jason!”
“很好,Jason!做一个详细的计划明天早上送给我。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总算是开完会,我抱着会议记录正往办公室走,忽然人事部的王姐从后面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坏笑地问:“小孟,说实话,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没回家啊?”
不会吧,难道她看见我和端木西宁一起来上班的?不可能啊。我脊背一阵发冷:“为什么这么说?”这事要是传出去,麻烦可大了。
“因为你没换衣服啊,昨天不就是这套嘛。”
一听她这么说,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姐你真是的,不换衣服就是没回家啊,说的我好像跟外面干了什么坏事似的。再说了,人家都说做贼心虚,我要是夜不归宿,就是装也要装的像点,不能一眼就让人家看出来啊。”
“就你总是有理,听说今天开会你又把Manager张给挂那儿了?”
“你消息可真灵通啊,是的,谁让这个老色狼没事就沾花惹草呢,家里妻儿老小的一个也不少,还在外面不正经,我最讨厌这种人了,老婆孩子还没养起呢,就想三妻四妾。”一想起他刚才的抹布脸我就想笑。
“好了,不耽误你了,快去忙吧。”王姐冲我摆摆手。
回到办公室,我打开了电话留言:飞飞啊,我是小娜,打你手机关机,又开会啊。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来的那么突然,不好意思啊。今天你早点回来吧,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麻辣烫。”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才想起我来,听完她的留言,我把电话拨了回去:“娜娜啊,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住了,你和你男朋友好好的过二人世界吧。”
“什么?那你住哪儿啊,外面可不安全啊。”
“没事,我找到房子了。”
“怎么突然就找到了,在哪儿啊?”
“我今天晚上回去搬东西,到时候再跟你细说吧。”
“好,那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一看表,已经快五点了,我整理完会议记录,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忽然被王总叫住:“Marry,明天山东那面会有合作单位过来,给我起草一份异地合作协议。”
无奈这年头“老板令,如山倒”。本来以为可以准时下班,没想到等我弄完协议书,已经快六点了。忽然想起来端木西宁还在等我,一路狂奔,到了地方看见他的车还停在那里,我心里一阵激动,结果鞋跟踩进了马路葫芦盖的缝隙里,崴了脚,疼得我当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看见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是不是崴脚了?来,我扶你上车。”
这个该死的端木西宁,现在还说风凉话,怎么自从碰到他我就这么倒霉啊。我心里想,先是差点露宿街头,然后就是被巨型蟑螂吓得不敢睡觉,接着是让邻居张婶误会,后来是被人事部王姐调侃,现在又崴了脚。
“哎,我说端木,咱们俩是不是八字相克啊。我如果真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我一边揉着肿起来的脚腕一边问。
我这话一出口,端木西宁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大小姐,别总说这样八级地震的话好不好。呀,你的脚腕已经肿起来了。”他边说边把车子停下,我看着他跑进了药房,一会儿,拿着一瓶药水回来,“把脚伸出来!”
“干吗?”
“干吗?当然是要把肿的地方揉下去了,不然你明天就走不了。我可不想让你在我那儿住的第一天就让我给你端茶送水啊。”
“你想给我端我还不用呢。”
“今天还能搬家吗?”他一边帮我揉脚腕一边问。
“当然得搬,不然我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臭死了。”
“那看来今天搬运的主力又是我了?”看到我的脚基本没事,他发动了车子,“怎么走?”
“直走,奥林匹克广场……”
赵小娜打开门,看到扶着我的端木西宁,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个太子包。
“这是我房东,端木西宁。我公司的同事,来帮我搬东西的。”虽然我说清楚了我们的关系,但看娜娜的眼神显然是不相信。
“这是赵小娜,我的同学。”小娜冲端木点点头。然后马上开始对我进行审查:“哎?飞飞,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姓端木的同事。”虽然娜娜在问我话,可眼睛却在端木西宁身上来回打量。
“我们不在一个部门,只是因为租房子才认识的。”
“你们这么快就住在一起啦。”
看着娜娜闪闪发光的眼睛,我真是恨不能上去咬她一口,她应该感到幸运,我不是吸血蝙蝠。“不是!我租他的房子,他是我的房东,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噢,原来是这样,没劲!”
一听这话,我也顾不上脚痛,一下子把挡在门口的娜娜推到一边,一瘸一拐地进屋,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看到我翻箱倒柜地拿东西,端木西宁挽起袖子说:“你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帮不上,待会帮我往楼下拎就行了,很快的。”
“我不着急,你慢慢弄,当心脚。”端木西宁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里外地忙乎。
“飞飞,你的脚怎么了?”直到这时,赵小娜才把从端木西宁身上的目光集中到我这儿。
“没事,刚才不小心崴了。娜娜,你家那个‘糖果瓶’呢?”
“陪客户吃饭去了。”
“这你也相信?都是用来骗女人的,还不知道在哪鬼混呢。”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娜娜开着玩笑。
“他敢,也不想想我是谁,如果让我发现他有什么违纪表现,不把他的屎捏出来,我就不叫赵小娜。”
我从她手里夺下我的史努比,生怕再晚一点,就被她当成违纪的“糖果瓶”真的捏出屎来。“行了,不跟你贫了,快点好好打扮一下,等你老公回来过二人世界吧。我走了。”
“哎……着什么急,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吃了饭再走吧,我菜都买好了。好歹这是我妹夫第一次登门,怎么能让人家饿着肚子走呢。”
“说什么呢!”我把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小娜又推了回去,“请客吃饭都不想让我说你好啊。”
酒足饭饱,我们从娜娜家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真美啊!”走在霓虹闪烁的人民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流光异彩,不禁感叹道:“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什么时候能有一间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这么着急想结婚嫁人啊!”
“才不是呢,只是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居无定所,真的很希望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挂上我喜欢的粉色窗帘,床头放两盏橘色的台灯。餐桌要铺着带方格的桌布,上面再摆一个小小的盆栽,客厅放上我最喜欢的钢琴。”
“你还会弹钢琴啊!”
“当然,只是好久都没摸过了,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听点音乐吧。”我收回了目光,打开车上的CD,朴树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音箱传出:
Imagination
It's on my way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像一阵风掠过我身边
当你错身而过的瞬间
忽然间想要去很远
和你去看繁华世界
Imagination
Never lose my pass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now
Whatever it takes
Not for the destination
It's on my way .It's on my way
All my colorfuldays
Never lose my passion ……
“你好,请问王启发,王总在吗?”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有预约吗?”
“我是他儿子,刚下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所以没有预约,不好意思,失礼了。”他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笑着回答我。
一听对方这么说,我的心脏至少少跳20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王总在美国留学的独生子?这家旅游公司的合法继承人?难怪我今天早上出门就碰到喜鹊在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鸿运当头啊。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哎呀,糟了!今天中午吃完饭没补口红!我不清楚我当时有没有流口水,但我知道我梦想了四年零七个月的黄金屋、宝马745、星海国宝现在一直在我面前晃啊晃的。
“噢,王先生啊,您请这边坐,王总现在不在公司,我马上帮您和他联系。”我把他请进贵宾接待室,并送上了一杯咖啡,“您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吧。”
“是的。”
“辛苦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还没倒过来时差,很容易疲劳的。”
“好的,谢谢你,秘书小姐。”他双手接过咖啡杯。天啊,凭借着我多年练就的敏锐的观察力,我一眼就看出他戴的是江诗丹顿“Les Historiques”系列的男装腕表,每年全世界限量发售1000只的世界名表啊。地主家的孩子果然不一样。由于激动,我差点儿把递过去的咖啡直接倒在这位小王爷的西裤上:“不用客气,我叫孟飞飞,就叫我Marry吧。”
“谢谢你,Marry。”
“我刚才跟王总联系过了,他大概还有2个小时才能回来,让您先在这里稍等。”
“辛苦你了,Marry。”
“不用客气。”虽然我还想多说两句,让他加深印象,但根据《怎样嫁给一个百万富翁》上面的说法,男人不喜欢啰唆的女人。所以我知趣地退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努力回忆《怎样嫁给一个百万富翁》上面关于:“怎样抓住一个‘海归派’的心”那一章,但我本来清清楚楚记得有50条的内容,现在就只能想起49条,急得我就差学一休哥哥了。哎!此时我才感觉到,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正在我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时候,“海归派”端着咖啡杯从贵宾接待室走了出来,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不,没有,要给您添咖啡吗?”
“不用!我在里面坐的实在是没有意思,不介意跟我聊聊天吧?”
“当然。”用脚后跟想我也不会拒绝和他聊天啊,“我也很想知道有关美国的情况呢,听说那边的唐人街就跟中国差不多,是吧?”
“确实是这样,那里有中国餐馆,中文学校,甚至连卖的报纸都是中文的。你一句英语不说,照样可以沟通。我想现在巴顿将军一定是脸朝下地躺在棺材里。”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我一看他的手指,太好了!没戴结婚戒指。YE!
“为什么?这跟巴顿将军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当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几百年后,就这样被中国人占领了。他无能为力,只好翻过去,眼不见为净呗……”
和他聊天可真累啊!我不但要开动脑筋,仔细分析着他话里的内容,尽可能多地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还要努力迎合他的品位,说一些有意义的话题。什么伊拉克的武装分子啦,中东战况啊,不敢随口讲一些没有营养的八卦绯闻,生怕一不小心,让他觉得我是一个有胸无脑的花瓶。而且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嘴角的弧度、眼神的位置……可是一想到我的黄金屋,我的BMW,我忍!
我正在感叹时间过得太慢的时候,王总总算是回来了。看到他们父子久别重逢,差点就抱头痛哭的场面,我知趣地躲到一边。等到他们叙完旧,我才插嘴:“王总,您看给王先生订哪家酒店。”因为我知道王总现在金屋藏娇,不晓得做没做好接待儿子的准备。所以还是先安排好,省得待会尴尬。
“就订香格里拉吧。我这个人生活没有规律,荣祖,你还是住酒店方便,也休息得好。”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订好酒店,把写着房间号、酒店总机号码和订房人姓名的卡片送了进去。“王总,酒店我订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下班了。”
“谢谢你,Marry,”王荣祖接过卡片说,“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哪里,跟您聊天很有趣。”我违心地回答。
“Marry。”我正准备离开,忽然被王总叫住。
“什么事,王总?”
“你把手上的工作安排一下,明天陪荣祖出去玩玩吧。”一听王总这么说,我兴奋的差点晕过去。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连王总都给我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不是因为刚才订酒店的事,他老人家知恩图报啊。我心里想。虽然明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王总更愿意陪“颜如玉”才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的,但我仍然很感激他。
“好的,没问题。不过王总,如果行程五点没有结束,这算不算加班啊。”我半开玩笑地问。
“呵呵,让你出去玩,还跟我算加班。就用那台丰田嘉美吧。”王总大手一挥,指示道。
“好的,我现在就去给车队打电话。让张师傅开吧,他的技术好。”
“不用司机,我有国际驾照。只要你指路就行了。”王荣祖听到这里,赶紧补充道。一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那个高兴啊。真是太好了,这样就连当电灯泡的司机都没有了。
“那好吧,明天早上九点,我在香格里拉一楼大堂等您,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给我打电话。”我递上我的名片,当然不是希望有什么变动,只是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他我的联系方法,这样以后他约我的话会更方便。
虽然我今天又下班迟到,但端木西宁还像往常一样耐心地等在那里,没有一点怨言。自从上次我崴了脚开始,每天他都把车子停在那个路口,等我一起下班。
“你知道今天咱们公司谁来了吗?”我一上车,就跟他讲起了这件事。
“谁呀?”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荣祖!”
“王荣祖是谁?”
“王荣祖就是咱们王总在美国留学的儿子啊。”
“那又怎么样,人家父子团聚,你跟着激动什么劲?你不过是崴了脚脖子,怎么连脑袋也跟着崴了?”
“去!没一句正形。你知道嘛,他这次来是帮他爸爸管理公司的。”
“人家念完书回来当然要做这个,他不帮忙,难道要你接手啊。”
由于今天太高兴了,我也就不和他斤斤计较:“瞧瞧人家,学历高,家世又好,人又斯文有礼貌,而且还没结婚。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啊!”我把头转向车窗外,一辆银灰色的本田雅格从我们身旁超过,哼,狂什么啊,等我开上BMW,天天在你前面晃!我心里暗暗想着。
“给你!”正在我想得出神,端木从车前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面纸递给我。
“干吗?”
“擦擦。看你的口水,别流到我的车上。你怎么这么花痴啊,天下这样身价的男人有几火车皮呢,你嫁得完吗?”
“讨厌,谁说我要都嫁了,我有那么贪心吗?”我接过面纸在手里摆弄着,“能嫁一个,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我也不是在这做白日梦啊。你知道吗,今天我和他谈的有多投机,像我这样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孩,哪能那么容易遇到啊。他也应该珍惜啊。”我挺了挺胸继续说:“而且王总还叫我明天陪他出去玩玩呢。有这样的机会我能不好好把握嘛。”
“你呀,能不能有点志气,整天就想着怎么嫁给有钱人,自己挣够自己花就得了呗。”他不屑地撇撇嘴,用斜眼看了我一下。
“说得轻巧,你知道女人在这个社会上混是多么不容易嘛。就比如说升职,你长得难看吧,男人不提拔你;你长得漂亮吧,女人不重用你。总之是没有合适的时候。再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找个养我的老公天经地义,跟志气不志气的有什么关系。”
“哼,全是旧封建思想。连感情还都谈不上呢,就把自己许配给人家了,你呀,不是我说你。”
“我怎么了,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我把散着的头发用发带轻轻的拢在后面,露出脖子,希望这样可以凉快一点儿。才六月份,温度怎么就这么高啊。
“得了吧,我的孟大小姐,别再跟我提你的高等教育了,连计算机的杀毒都不会,真不知道你那四年大学是怎么念下来的。”他把车子停进小区的停车场,“我最尊敬的王家大少奶奶,您今天晚上想用点儿什么膳啊?”
“西西啊!”我嗲声嗲气地叫他。
“别这么叫,我冷!什么事说吧。”他用手搓了搓胳膊。
“咱
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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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什么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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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没见着我正跟西宁哥说话呢嘛。”莎莎甩开了徐涛搂在她腰上的手,接着说:“我们家贝贝真是他妈的厉害,一口气生了仨。”
我实在觉得奇怪,哪个产妇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让她来帮忙接生。就轻轻的拽了拽端木西宁的衣襟,小声问:“贝贝是谁?”
“噢,贝贝是他们俩口子养的一条蝴蝶犬,漂亮着呢。”
“是小狗啊。”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能去看看吗?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狗呢。”我征求端木西宁的意见。
“你问他干嘛,跟我去不就得了。就在那边。”听说我想看小狗,莎莎拉着我就往一个小木屋走。吓的我赶紧拽住端木的手,拖着他也往那边走。端木西宁边跟我走边回头跟徐涛招呼:“涛子,你先搬一箱啤酒过去吧,我们看完小狗后马上回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顿。”
这个小木屋原来是酒吧的仓库,我进去后看到里面整齐的摞着一排排各种牌子的啤酒和红酒。在一个角落里,躺着一只纯种的蝴蝶犬,在它身旁,三只还没睁眼的小肉球正用脑袋到处乱拱,不停的找着妈妈的奶水。我高兴的跑过去,想摸摸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可是还没等靠近,狗妈妈就冲我呲牙,还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这时候的母狗是最凶的。它为了保护孩子,是不会让生人靠近的。”端木西宁把我拽回来。
我远远的跟这一家四口打了个招呼,希望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好让我再离近点,能仔细看看。莎莎看我这么喜欢,豪爽的说:“喜欢吗?给你一只拿回去养吧。”
“真的?可以吗?”我向端木西宁征询意见,毕竟房子是人家的嘛。
“你喜欢,就养一只吧。不过别把照顾的责任推给我啊。”端木西宁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保证,不会的。”我伸出三个手指在他面前晃着。他赶紧按下我的手说:“今天你已经保证两次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拿走,得等它们断了奶才行。这样吧,到时候我给你们送去,顺便看看你们俩的新家。”
我恋恋不舍的告别了这一家老小,跟着端木西宁和莎莎来到了徐涛的露天酒吧,发现又增加了两个新面孔。端木西宁热情的迎了上去,照着每个人的肩膀打了一拳,显然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才会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我站在旁边分析着。 “老虎!兔子!你们俩怎么也来了?”端木西宁一边接过徐涛递来的一瓶啤酒一边问。“老虎”?“兔子”?我用脑子拼命搜索着这两上特定称谓,费了半天的劲才想才来,原来这两个人就是曾经和端木西宁一起去吃“中式烛光晚餐”的高人。 “噢,刚才涛子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带女朋友过来了,所以我赶快跑来看看啊。”其中一个长的跟天蓬元帅似的人回答。他这么一解释不要紧,把我本来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正想发作,突然看到坐在我对面正冲着我笑的莎莎,马上想到那只还没到手的小狗,我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冷静,要冷静!我默默的喝了一口酒,脑子里用红军二万五、雷峰、董存瑞这样的英雄人物来安慰自己。 “就是就是,涛子也给我打电话了,这就是你女人啊。”“天蓬元帅”身边一个有着一对明晃晃的大板牙的先生也随声附和着。我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他:好小子,这样跟我说话,看我呆会把你灌醉后不敲掉你的板牙。让你从此告别“兔子”这个外号!我恨恨的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 端木西宁显然发现我的微笑有点危险,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赶紧纠正:“兔子,什么女人女人的,人家可是公司的总经理秘书,不许胡说啊。” “遵命!”兔子用右手行了个军礼,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跟我的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不好意思,嫂子。别见怪,我平时跟端木开玩笑闹习惯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句“嫂子”喊的我浑身发冷,马上觉得自己变了成系着围裙,腰上一圈赘肉,披头散发正在煎炒烹炸的黄脸婆。我赶紧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皱纹。原来是幻觉。 “别这么客气,既然大家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涛子,去拿几个杯来。”我学着他们的口气吩咐。徐涛颠儿颠儿的跑去拿了6个杯子过来,我给每个人倒满,然后继续说:“能够坐在一起就是缘份,所以今天我先干为敬!”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喝干了杯里的酒,赢来一片掌声。做总经理秘书这么久,酒桌、饭桌的我也是久经沙场了,别的功夫没有,劝酒还是一流的。我左一声“久仰 ”,右一句“感谢”。把他们哄的直跟我说“相见恨晚”。啤酒是哗哗的往肚里倒。喝到最后,“板牙先生”一会儿拍着端木西宁的肩膀说兄弟,一会儿又拍着我的肩膀称姐妹。就连莎莎都搂着我的脖子大声说:“飞飞我告诉你,以后你的事就是姐姐我的事儿,端木西宁这丫的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先把他那玩意儿剁下来给你下酒。”更有意思的还是徐涛,客人结账付钱,他追出去500米把钱还给客人,还说什么,人家不够哥们意思,喝点酒还给钱,明显是瞧不起他。吓的客人拿了钱后一溜小跑,生怕晚了他后悔,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坐到“板牙先生”的身边:“兔子,我今天仔细看了看,其实你长的也挺帅。” “是吗?”板牙先生听我这么一说,高兴的整了整他的头发,咧嘴一笑,他那两颗兔子牙在灯光的反射下,就像XXX牙膏广告当中的海狸先生。“我的五官还行,就是门牙有点大。” “我知道有个解决的好办法,又方便又有效。”我从“板牙先生”的眼神中看出,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至少有两个孟飞飞。所以就赶快实行我的计划。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故作神秘的卖着关子。 “你快说吧,我保证。” 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我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我假装神秘的跟他说:“其实很简单,你去海里找一块比较粗糙的石头,使劲的磨你的这两颗牙,就像拿铅笔写字一样,磨来磨去肯定会短的。而且因为是海里的石头,每天都被盐水泡着,肯定没有细菌,还有消炎的功效。我原来就是大板牙,”我露出我一直都倍感骄傲的牙齿。“你看现在多整齐。”
026.
听了我的话,兔子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我的牙齿,然后就像吃了伟哥的公鸡一样,头发都立起来了,蹭的就窜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回来了。
“嫂子,你看这块怎么样?”
我把兔子捡回的石头在灯下仔细的看了看,粗糙是够粗糙,可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从海里捡回来的鹅卵石,倒像一块女人常用来去死皮的磨沙石。“嗯,挺好的。你现在就开始磨吧,早用早见效。”
“好,我现在就试试。”兔子受到我的鼓励,马上拿那块石头对着自己的牙磨了起来。本来我以为他磨两下疼了自己就会停下来,谁知道可能是因为酒喝太多,感觉神经不灵敏,他磨来磨去竟没有什么反应,我本来怕出事想阻止,可就在这个时候球赛开始了,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谁也再没管他。
比赛可真激烈啊,本来对场上二十几个人抢一个球的事,我是向来不感兴趣的,但因为今天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的周围充满了热爱足球的狂热气氛,让你自觉不自觉的也容入当中。当瑞典队第5次洞穿保加利亚的球门的时候,我也跟着所有人高兴的跳了起来。 足球比赛结束了,全桌除了我,其它人都已经进入到墙走人不走的境界。我只好给他们每个人打了辆出租车,至于他们最后能不能顺利到家,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早上七点,我按着平时的时间起床,却发现端木西宁穿着睡衣,刚从洗手间出来,我住在这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他早上没有去锻炼,平时就算是休息日,他也不间断的,看来昨天晚上醉的不轻啊。
“怎么样?头疼吗?”我看他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
“是啊,昨天喝的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你当然不知道啦,你昨天喝的都神志不清了,满嘴胡说八道,哭着喊着要给我们讲你在大学时的初恋情人。原来你喝完酒这么闹人啊。”我皱了皱鼻子,对他的酒后无德表示鄙视。
“噢?是吗?”端木西宁被我说的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一贯是这样的,一喝酒就爱说话,而且说不停。所以我这个人心里不能有秘密,不管什么事,只要两杯酒下肚,就全说出来了,这要搁战争时期,我准是一叛徒,敌人都不用用刑,只要灌我两杯酒,我肯定招。”
“好啦,都这样了还有精力贫嘴,今天请假在家里休息一天吧。”我看他走起路来还有点晃,觉得今天让他上班有点危险。
“噢,我没事。今天还有会呢,必须得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小伙挺厉害啊,今天本来是A级部会议,王总竟然点名要你参加,很看重你啊,小鬼。”我学着革命首长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脑袋。
“谢谢飞飞首长夸奖!,不过你挺有酒量的嘛。把我们一桌子的人都喝趴下了,你竟一点儿事都没有。”
“小意思,不过我可警告你,昨天我是看在莎莎给我小狗的面子上,我才没有阻止他们乱认亲戚,如果下次还这样的话,我可真敲掉你们的门牙……。”一提到门牙,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我教唆兔子磨牙的事,就赶紧问:“西宁,兔子的牙后来怎么样了?”
“牙?什么牙?兔子的牙怎么了?”端木西宁满头雾水的看着我。一看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没事。你快换衣服吧。” 由于昨天没有把车开回来,我和端木西宁挤公共汽车去的公司,所以紧赶慢赶还是迟到。等我进了办公室后,看见“王金条”,不,是王荣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眼睛花了还是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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