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
发表于: 2004年10月11日 10点24分 点击: 1555
啊,那儿有一个人喝高了,从这里看得很清楚,从这里看整条大街都很清楚,浅色的大街边直立深色的人影在夕阳下出水,你可以招呼其他的人来你这个窗口来看整条大街上一个喝高了的人对着马路小便,并同时向对面窗口的人打着招呼,抛一个媚眼儿,飞吻,整条马路上因为这个人的旁若无人的举动平添不少节日气氛,你道貌岸然的把手伸出了窗户,看着天空,“好晴朗的天气啊!”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明显遭到了别人的更凶猛的侧目。当然,你应该通过你的手指把别人的所有注意力导向那个站着出水的人,可能他的那个姿势很帅气,不过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信心我的朋友,没有人刺激你去和他一比高低,当然比不比高低是你的自由,可是,真正不合时宜的动作是立即关上了窗户,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面对这些你心目中圣洁高尚无瑕的淑女们。不能打乱了淑女的芳心,你的窗户不透风声,云集在下面的汽车喇叭声被巧妙的截断、反弹、吸收,总之那骤然的喧哗与尖叫是屋子外面的骚动,这些并不影响你和面前的任何一位淑女谈笑风生打叽骂俏。她们说的话题很好,很完美,很合时宜,星象学,占卜学,很合适她们的裙子。当你第一眼看到的这样美丽的廉价活的时候,不不不不,不能漏出半点鄙夷的神色,终归上面的商标是很值得尊重的,有这样的商标附着的躯体即使是冒牌儿货她也会和下面路上行走的少见多怪大惊小怪浓妆艳抹用喷着假冒芝士兰香水的手绢掩着鼻子忍着喷嚏目不转睛的丫头们要强很多。任何特殊情况都会打破这一瞬间的美妙气氛,你要拦着,阻拦,抵抗,推回去,礼貌的,不能显出半点儿唐突和不恰当,旁边的邻居们的在叫唤,是的,她们在叫唤,有人向楼下吐痰,你看见了,从你这个角度什么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由于淑女们的存在,你放掉了这些机会,任它们蒸发,沿着这间屋子的窗户窗台墙壁暖气桌子椅子沙发地板天花板弥漫,冲出了门,去楼道里咆哮吧,混合着酒精的味道,那瓶儿花了半个月工资买来的威士忌,整整齐齐印着法文的商标和淑女们裙子上的商标相得益彰,微微的冒着小气泡,一两片儿春药悄声无息的溶解着,面前一个两个三个,嗯,你看着墙上的钟表。她们开始发烫了,像微波炉里的火鸡,开始花枝乱颤,频频的咳嗽,目光从你的头发和你的皮鞋转移聚焦到你的文明扣,骨盆的表情说明的一切。你咬碎了舌头下面的那粒儿胶囊,停在外面树枝上的大乌鸦一哄而散,通过视觉你感到了狂风,黑夜里外面警灯闪烁,红的蓝的红的蓝的,不过这和你没有关系,最后的理智告诉你那个以为自己是消防栓的家伙他的水龙头上面被锁上了手铐,很小的家伙,不管是什么样的比起你现在裤裆里的东西来说都是小的,桌子腿儿,窗户框,淑女的胳膊们,小腿们,撩动着纷纷逃进了卧室,你逃进了卫生间,应该把灯打开,是的,礼节需要冷静,而你很有热情,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她们根本没有介意你的不拘小节,几个发烫的身体向你扑过来,应该说这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情景,争夺你的胯部,你的胳肢窝,你的嘴,你的胸膛你的胳膊,吊顶灯来回摆动着,所有的影子都在晃动,你在各种各样的毛发之间辨别着不同的气味,抓着攥着殴打着,音乐没有停不过并不重要,淑女的名牌裙子裹着烟头,翻倒的痰桶,大口喝着冒着气泡的威士忌,这间屋子对于这四个人来说显然小了一些。
又是尖叫,下面的人又在尖叫,然后鸦雀无声,警察维持着秩序,透过窗帘打到对面的墙上一片层层叠叠的影子上下翻飞着,女孩子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幅巨大的皮影戏,一边解开自己的上衣扣一边死死膀着警察的胳膊不让他们有任何行动,随后撩开了不好意思的他们的上衣崩掉了扣子拉开拉链掏出来捏、攥、吃、对,不时瞪着那扇窗户,纱质的窗帘儿,她们感到窗户里的女人被那只狼牙棒打得遍体鳞伤美哉美哉,被戳得千疮百孔不亦乐乎,于是放弃了警察,冲垮了他们的包围圈,挤进那幢楼房狠命的敲门。警察嫉妒了,努着眉头扶正了自己的帽子,但又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伤体面和身份的事情,去旁边的小酒馆里掏出了手枪顶着老板的脑门儿搬走了两箱烈性酒,扯开了上衣扣子露出了带毛的胸脯,褪下内裤,站在马路边儿愤怒的小便,喷得很远,越过了警车,冒着热气儿的臊味儿,吹疯了一群老妇人,她们从街对面儿跑过来,已经欲仙欲死了,“那些贪心的臊娘们儿,这里有那么多的男人哪!”过路人、卖报纸的、擦皮鞋的、算命的、卖烤串儿的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加入了这场运动会,从五条街以外开来了桑塔纳奥迪奔驰,横冲直撞打着太极拳截断了这条街的两端,更多的人们爬上了汽车,翻过来,挤进去,抓住一个异性趴在房顶上,地沟边儿,垃圾桶里,垃圾桶外。满地的衣服碎片儿,高档的丝袜,板结的内裤,假发,假牙,脱臼的声音,骨折还有咳血,满当当的一大坑肉群,在蠕动抖动振动。吃,乃口乞也;咬,乃口交也;肏,乃入肉也。
窗户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儿?窗户里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你顺利地把自己的子孙排泄到了这三个貌似天仙的肉中,墙上,马桶里,窗户外,下面的女孩子甩着长发大张着嘴推推搡搡的接着,有如蒙受神祉。你沉沉的倒下,毫无知觉,四具逐渐冷却的肢体零零散散杂乱无章的遗落在这间又显得很大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墙上的秒针声,风飘起了窗帘儿,各种激素的味道汩汩涌出去潺潺流下来,形成了瀑布掩映在闪烁的警灯中,汇进了寂静的深渊,一潭水悠悠荡荡,撞击着穿过了混凝土的峡谷奔涌咆哮入海暴起璀璨的灯光如啸,惊涛拍岸,碎琼乱玉。
门被挤破了,门终于被撞下来,大大小小的姑娘长着血盆大口四处嗅着,“看呀!他在这儿呢!这么大的****!这么大的****!哈哈!是我的!”然后被扔出了窗外,砸在一个虎背熊腰趴着的警察身上,下面的那个老女人一下子惊醒,“哦!你这一下子可真带劲!你真得很爱我吗?”“去你妈的!”一只大手拍裂了那堆笑容,下身继续使劲。揉了揉了肩膀,拍了拍屁股,股间迸射出很多水,朝上面窗户的方向啐了口吐沫,转向墙角灼烧那一群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男人,手背蹭了把嘴角的血,露齿一笑。男人们恐惧的躲着她,后面又掉下来几个姑娘,扑过去扯着他们的领子拽着那些胡须,卡着他们的脖子点数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根儿两根儿,“喂!这还有一大把呢,姐姐你要不要?”“要!谁稀罕上面的那个家伙!来,咱们把这些都给弄硬了。”不一定非要植树,浇浇花儿会更有情趣些。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占领了这间屋子,你根本不知道她们把那三个淑女塞进了垃圾桶,你根本不知道有一群姑娘拎起你的阴茎左看右看又吃又咬,拉拉扯扯中骂道“他妈的软了,你丫给我硬起来!你丫给我硬起来!”一脚踩着你的肚皮使劲往外拽着,扇了你两巴掌,不过你确实梦见你挨了两记狠狠的无奈的嘴巴,你哭着要找妈妈,妈妈被压在警察的身下,人们踹着警察,要掀开他,两挺机关枪在她肚子里闷响,打着架,盘成了死结,子弹推倒了妈妈头上的那堵墙,圣母玛丽亚的画像,五彩缤纷的赝品,碎成两半儿的玻璃,晶莹剔透的阴道,被烧伤的乳房,墙外面的空气,粘稠的激素粥,人们在粥中潜水,发现了道南沉船,无尽的珠宝刺眼得像碎掉的酒瓶儿。有人撬开了你的嘴,摘下来你的下巴,把碎酒瓶子倒插进嗓子眼儿,灌壮阳药,灌伟哥,灌各种各样的胶囊,鼻血流出来了,眼珠冒出来了,红色变成了蓝色,发粘的眼泪,你又在通体发热,没有了意识,但是你通体发热,一块烧焦的木炭,拨弄几下死灰复燃,你没有动,你无法动,你动弹不得,你在做梦,妈妈的锁骨,黑色的弹坑,奶头上的刀叉,形销骨立,万花筒中阳具在摩擦,奇怪的云,无数的孩子,她们套上去,一个接着一个,推推搡搡,把你抬到桌子上,精美的瓷盘子,无枝无叶无辜的一棵小树,你身份你存在你生命的纪念碑。把马达扔掉,我们用蒸汽机,你的阴茎成了姑娘们的假想敌,爬上桌子撕破衣服,你处于地图中的制高点,摇旗呐喊,鲜血淋漓,无名高地,皮肤之间的战争在窗户玻璃被砸碎的时候爆发了,血溅四野马蹄疾,咬住了就不要松口,直到她们砍掉你的头,拔起来扔出去,臀部翻飞的舞蹈,房间里塞满了乳房,辨认不出姓名的肢体。冲破了,翻下去,整个立方体从窗户中被挤出来,垂着,桌子腿儿床单儿大衣柜被划成彩带的肌肉拖鞋那几条名牌儿淑女裙,彩旗飘扬或者火光彤彤的大脑崩塌在警车上,溅出了脑浆,纠缠着电线,挂在树上,群鸦乱舞,精染山河,扑面而至。街道膨胀了。
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