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很好的一篇文章，我上极力推荐

发表于: 2004年09月27日 11点35分点击： 2872

在我研一的时候，我遇到了齐宥。在五年后，我们结婚了。在又一个五年后，我们离婚了。
　　在这十年里，我只谈过一次恋爱，也是唯一一次。
　　之前的二十年，我的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毫不快活。在那个眼花缭乱的世界里，我很落寞。
　　我以为男人喜欢我需要形形色色的理由，但我错了，从我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原来我也可以用美貌勾引人，欣喜若狂。

　　认识齐宥的过程很短。
　　我喝了酒睡得迷迷糊糊，电话铃响便抓起来。
　　是个男人。
　　他说，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说，没有。
　　他说，那你做我女朋友怎样？
　　我很高兴地说，好啊。
　　他也很高兴。
　　其实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没说名字。我不认识齐宥。
　　我去上课，看着地往前走，一个男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很好奇地说，你是谁。
　　他一直笑，慢条斯理地说，我是你男朋友，我叫齐宥。
　　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我曾经在电话里答应过一个男人，但我不认识他。
　　他改为轻轻拉着我的手掌，想说什么但没说，他可能有些糊涂。
　　我认识了齐宥。

　　我和齐宥一起看电影，吃肯德鸡，搭最后一班公车，吻得你死我活。

　　看电影买的连场票，电影院里稀稀拉拉散着几个人。
　　第一场开演到结束，他说他看上我的原因，我漂亮，生气的时候还嘟着嘴。我不痛不痒地笑。他也一直笑。
　　第二场，来了几个人，走了几个人。
　　他吻我。
　　第一次接吻，感觉不错。
　　他的手伸进衣服摸我的乳房，又把内衣的扣子解了摸，感觉不错。
　　我说，谈过几次？
　　他说，不记得了。
　　我说，我只有一次。
　　他一直笑。帮我重新扣好扣子，手拿了出来。

　　坐在公车最后一排，齐宥睡着了，抱着我的腰。我仔细看他，很好看，我应该顺他的意，不能委屈他。下车后看见一对情侣吵架，女的蹲在马路边号啕大哭，男的叉腰站着不停地抽烟。
　　他说，你从来没有气过哭过。
　　我说，因为你对我好。
　　其实没什么值得又哭又闹，弄得寻死觅活。爱与不爱，背叛与忠诚，并不重要。

　　我到齐宥的地方叫他起床。
　　他朦胧着双眼说，我们来一次。
　　我说，好啊。
　　我去锁上门，钻到他被窝里，有味道。他动手扯我的衣服，我制止了他。
　　我说，先戴上保险套。
　　他说，没有。
　　我说，不可能。
　　他一直笑，找出一个来。我才放心地跟他做爱。他有经验，所以我感到舒服。
　　我说，我是第一次。
　　他说，我知道。
　　然后我们继续做，做了很多次才停。
　　爱情原来很简单，就是说话与做爱。那些有关爱情的瓜葛没有必要，爱情本身并不值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收起床单带走，洗干净后还给他，他很赞同。

　　三年毕业后我和齐宥同居了。我们能够挣钱，日子过得很好。
　　他说，你要不要结婚？
　　我说，好啊。
　　他带着我拜访三姑六婆。我很热情，他的父母喜欢我。我打电话让父母和他认识，他们不反对。
　　在认识的第五年，我们结婚了。

　　婚前很平静，婚后也波澜不惊。齐宥无论说什么，我都说好啊。他有时很愤怒，我便向他道歉，你的建议无可挑剔，我从不认为有反驳的意义，任何结果我都无所谓。

　　结婚第二年，也是七年之痒的时候，齐宥有了外遇。他以为我不知道，极力瞒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说。那个女人贤良淑德不失乖巧，他们在一起是件好事。她会时不时刁难一下齐宥，让他很受用。
　　我瞒着家里人，但还是穿了帮。妹妹和我逛街时看见他们手挽手地走在一起。
　　妹妹顿时惊呼，看，姐夫，旁边还有个女人。
　　我慌了，赶紧打马虎眼说，不会是他，你看错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
　　我妈还是打了电话来。她很着急，我不忍心骗她，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她异常愤怒地说，这还了得，马上离婚。
　　我说，丢了这个又得换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很久没说话，然后挂了电话，生气了。

　　结婚第五年，齐宥想要一个孩子。
　　我说，不好。
　　这一次我拒绝了他，他生气了。
　　他说，为什么不生。
　　我说，不想。
　　我真的不想让孩子降落在这样一个家庭，它会痛苦，灵魂会夭折。它的躯壳会失去颜色，分裂成细碎的一丝一丝，有如低垂的白流苏。这是造孽，而我不想赎罪。
　　他又问了我，我还是说不好。
　　他一怒之下咆哮起来，你以前老是说好啊，怎么现在就冥顽不灵。
　　我沉默。
　　他在我面前踱来踱去，一根烟烧到手了，他很痛，就扔了烟头。
　　他说，我们离婚吧。
　　我说，好啊。
　　他沉默。
　　我安静地看着他。
　　他轻轻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突然又神色凌厉地看着我，气哼哼地走了。
　　他没回家。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找到他，上面已经有我的签字。
　　他说，我不想签。
　　我说，签了吧。
　　他想了想提笔签了。
　　我们的婚姻结束了。我和齐宥分道扬镳。

　　这十年里我和齐宥很精神。我们的关系就像垂头丧气的白流苏，耷拉着。
　　这当然是我的错。
　　齐宥是个很好的男人。很好的恋人。很好的丈夫。
　　只是我错了。
　　我应该爱他。

作者:随风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