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哥哥
发表于: 2004年01月13日 08点21分 点击: 2521
轻轻地,
耳边传来一支古老的童谣,
忽然忆起,
一些令你看过之后温馨一笑的往事:
在我非常纯真美丽的童年记忆中,总不会忘记一个长我四岁的邻家男孩儿。他叫车峰。
那年我七岁,刚入一年级。车峰哥哥上五年级。由于我家那一带离校非常远,邻居的孩子们都是坐父母单位上的班车。当时一同坐车的还有一个长我两岁的表哥。那是一个很乱的集体,一共有二十几个“车友”,而其中只有四五个女孩子。开车的老司机整天抽烟喝酒,从不管他那封闭的驾驶室外,孩子们吵破了天。更糟的是大车厢中竟只有两排没有任何靠背的座位,且每排至多坐四个人。
那个环境蛮锻炼人的。每次途中都至少上演一部很激烈的战争,每天就得看四次打架。原因多半是为了争夺那仅有的几个座位,而仅有的几个女生,总是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边,谈论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
当时,车峰哥哥与他的死党向某是车中最高的,不知还有没有其它原因,男生们总会自动的给他俩让座。而我那时是车友中最小的,即使踮起脚尖,头顶也只到两位哥哥的腰部。因而每当车峰哥哥看着打成一片的男孩子们,满意地坐到他们每次都为他留着的空位上时,总是轻易地把我拎起来,然后放到他的腿上。而我总是用一只手抓着他的上衣,害怕从那高高的膝头摔下来,然后观察着车窗外的人群或是看车内男孩子们由拳打脚踢到鼻青脸肿甚至是流鼻血。偶尔也会看到我那个从小喊着“我是天才,我要统治世界”的表哥脸上挂彩,但他始终狂妄,对我也不屑一顾。
有一次,车峰哥哥只顾着同向某说笑,我实在闷得不行了,便从他高高的膝头跳了下来,在车中四处乱跑。不幸被几个打闹的男孩子像踩一只小鸟一样一脚踹倒,看着干净的小裙子上一个可恶的大脚印,我张开嘴就大哭起来。被他再次放到腿上之后,我仍是委屈地大哭,他便用比我哭声还大的声音给我讲故事。随着故事的进展,我的哭声也渐小。等故事结束后,我的脸上就只剩下几滴没干的泪了。他便仍旧微笑着给我唱那首花仙子的主题歌,这是他唯一会唱的儿歌:“大自然就是我的房子,蒲公英在我身边飘荡。”
没有打过架的男生,总不太像男生,这也许是那个暴力车厢给我的偏见吧。印象中只见过一次车峰哥哥打架。像其他发怒的男生一样,他顺手脱下一件夹克,随手一扔便冲入战场。刚出了几拳便对向某喊了一句话,我没听清,但听到了我的名字。那个向某居然也很有小男子汉气概地拍了拍满是灰尘的牛仔裤,把我拎起来放在快磨烂的双膝上,还不住地喊:“Yeah! 车峰!把那群小子摆平!”
可以说我的一年级生活,就在车峰哥哥的双膝上瞬间划过。还清楚地记得那首花仙子的歌,“幸福的话,幸福就是我,名字听来若不寻常,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就会来到你身旁。”可惜的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二年级便转学了,而他也升入了初中。我那时大概真的太小了,竟没有一丝留恋,没过几年,便把他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那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孩。还模糊地记得有一回,班车停在校门口等人,我傻傻地透过车窗,数那位卖冰糕的老奶奶掉了几颗牙。车峰哥哥见了,用一贯温和的声音问我:“你想吃冰糕吗?”我瞪着眼睛使劲摇头,他却笑了一下,帮我捧上来一支冰淇淋。我依旧傻傻地,用手举着几乎和我的头一样大的冰淇淋,咬着下唇笑了。他也有些心疼似的说;“快吃吧!这可是我要玩游戏机的钱!”
车峰哥哥当时喊我的一个词,现在用英语说,就是Angel ,而我七岁时对Angel 的理解还很模糊,我那时偶尔觉得,如果车峰是国王,那么我就是他的公主。其实,告别“暴乱班车”后的近十年来,我几乎是从未想起过他的存在。他早就搬家了,不知飘到了哪里。偶尔一次心血来潮,我问妈妈:“还记得以前邻居家的车峰哥哥吗?他长什么样子啊?”“当然记着了,邻居那么多的男孩子中,就那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他很漂亮?!”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非常兴奋。“漂亮”这个词并不过分,因为妈妈最后一次见他时,他也不过才十二岁。长大以后的他,我自然没有见过,只听表哥提过一次:“那个车峰呀,真是义气的过头了。那回我们一群人去打篮球,看见车峰拿着个篮球独自站在路边,就问他:‘Let`s go? ’他说要等同学,让我们先走。等我们玩得筋疲力尽地回去时,看见他还站在那儿,又问他:‘你同学走了吗?’‘还没来呢。'真不愧是我的国王!
我一直相信,没有人会给你安全感,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而这个邻家哥哥,却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安全感。简单地说,安全感就是在那个傻傻的年龄,穿着小裙子坐在车峰哥哥的双腿上听他讲童话。
“幸福的话,幸福就是我。名字听来若不寻常。说不定,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就会来到你身旁。”
屈指一算,车峰哥哥已经二十岁了。等我二十岁的时候,也许他就已有自己的新娘了。
我坚信,他的新娘一定很幸福。“你疼我,我是知道的,我是你的Angel ,永远的。我终于明白了爱是无私的,是相互的,是你教我的。我终于明白了爱是你给的,是我要珍惜一辈子的
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