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鱼 爱情就在身边(续)
发表于: 2003年10月23日 19点23分 点击: 1857
学校有一个诺大的操场,标准的足球场和四百米跑道,几个篮球场。这里在没有被整修过之前,是一个花花草草的世界。春天的时候,草地上窜出一朵朵野花,充满着野性的味道。然而,校长认为它们很碍眼,便全部都拔掉了。
风景没了。
我在这样的一个塑胶跑道上漫无目的地踱着,一抹抹整齐的绿草显得毫无生气。所有的所有,全都是寂寞的。
不经意地,一只篮球飞了过来,重重的撞到了我。
那边仍然有男生在跳跃着,叫喊着。许多在一旁加油的女生,目光顺着篮球投向我,有的还笑出了声。
我已经渐渐得习惯了这股排斥的气流,失去了自重感的我象是在月球上飘浮翻旋着。“对不起,碰痛了没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将我从飘离的知觉中拉回到现实。我沉默地抬头。是迪。
我感到心跳在加剧。
迪是一个高大的男孩,十分擅长篮球。由于他不乏其味的外表和家里富裕的经济状况, 受到不少女生的青睐。但他沉默寡言,从他不拘言笑的表情中透露出淡淡的忧郁。
“对不起。”他轻轻地道歉。
我缓慢的抬头看他,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那种眼神,似乎依依不舍,却又若即若离。
他曾经有过许多次都是这样看我的,只是当时我并不在意。而现在,我发现他带给我的感觉是奇特而微妙的。
他身上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不同于别人浓郁的香水味,而是很自然的。
我望着他单手握球的背影,幻想那双大手的温柔。
迪的出现成为我生命中的一次起伏。
在一次圣诞晚会上。在狂热的节目过后,紧接着是舞会。去年的舞会伦握着我的手,带我轻轻起舞。那温馨的感觉就像在昨天。
我望着舞池中的无数对情侣,陌生的无所适从。
果汁已经喝的差不多了。餐桌上还有红酒。镁光灯不停的变化着角度,照耀着他们模糊的轮廓。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掉下来,在这无比失落而拥挤的空间里。
觉得自己在某一方向被注视着。
我朝那个方向望去。他垂下眼睛,望着手中的酒杯。
在这个舞台上,只剩下我和迪。
不知为什么,我很自然地看着他。他似乎不适应我的目光,依然以沉静的表情沉默着。总觉得陌生之间有着无法切断的连线。我和他,他和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我,顺着那条无形的连线向他靠近。
我把手伸给了他。
他握住了。
终于,我们也加入了暧昧的舞池。他握着我的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牵引我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手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暖,那是一种安全感。
彼此长时间地对视。这次他不再回避我的目光。他也同样的——正如同我看他那样,深深地望着我。他的眼睛如此明亮,我似乎能从他的瞳孔中看见什么——是那条无形的连线。
在流淌如水的音乐中,在和风轻舞的步履中,在他温暖的手掌以及自然清醒的气味中,我醉了,宛若升入了天堂。
从那天开始,我彻底地,彻底地倒在了那个男孩的怀里。
那个冬天,是我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美好。那是家庭,地位,虚荣以及自重感所无法替代的。我终于明白,我要的是别人对我的关怀,不是虚伪和欺诈,而是真心实意。可以说,在我所遇见过的人当中,除了迪没人能够做到——就连伦,也从未给予我如此般真切的关怀。
迪并不在乎我现在的地位,也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他所看到的我,是除去了沉浮外衣后的真实的我。我把自己最自然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不带有任何伪装。
我会滔滔不绝地和他讲话,他总是看着我浅浅地笑。只是我还不明白他眼中的忧郁究竟是什么。
“迪,你在想什么?”他有些走神。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沉默。
“安。”过了好久,他才出声。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开始黯然。
“她像一个公主一样,有一股傲气。从小就和她在一起。只是后来迫不得已,分开了。”他突然转头看我。
“我一直无法接受那个结局,我们的分开只因为她有一个高贵的家庭。而我……实在是过于卑微。如果可以,我还会……我还会尽力保护她。”
我从他闪亮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
他转过头,继续沉默着。
这就是他忧郁的原因吗。这也是他不愿接受别的女孩的原因吗。那我……
迪送我回家。虽然每天如此,可今天我们都没有说话。
“安,那个男孩子是谁啊,不错的样子,看上去很有钱的……”刚一进门,就听到母亲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对你不错呀,天天送你回家,我看……”
“妈,你烦够了没有?”我几近咆哮。
回到房间,地上还有许多没有整理的书。无奈,我开始把它们一本一本往柜子里塞。有一些是我四五岁时最爱看的童话和寓言故事。
有一本我最为熟悉的,已经差不多被我翻烂的书。
我盘腿翻阅着一张又一张的插图。
很久以前,一名王子不幸遇到海难,被海底美丽的人鱼救起。她爱上了他,便祈求巫婆给予她双腿——但她却以美丽的声音作为代价,并且每走一步路就必须承受以刀刃足的疼痛。如果,她没有嫁给王子,她就会化作海上的泡沫。王子优待了这位美丽的人鱼——但却和邻国的公主结了婚。
最后,人鱼变成了海上的泡沫。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人鱼得不到幸福。难道是因为她爱上了王子?如果她不是人鱼,那么她的一生还会那么悲惨吗?
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