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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透明的贝利亚（二）

他们在寻找这个城市中唯一的“珍珠”。
　　拥有纯净心灵的女孩，才做适合魔王的妻子。
　　那是呈给地狱最高统治者最好的祭品，是她主人的愿望。
　　而她面前这个女孩，是到现在为止找出来的第5名新娘候补。而前四个，很明显，她们并不够纯净，因而没有能够成为真正的新娘。她们都是有瑕疵的珍珠。
　　那么这一个呢？
　　天空依然是火红色的，太阳始终徘徊在天边，自从那一天起，太阳就不曾在峨摩拉落下过，天空始终是美丽的深红色，让人发狂的深红色。它不会落下去，除非这个城市的疯狂结束，除非她能够找到真正的“珍珠”。
　　她上下打量着女孩。
　　她还只是稚嫩的孩子，在她的眼中写着未经世事的洁白，她美丽的手指不断绞扭着自己白色的衣裙。她的不安写在了脸上，她垂下了头企图以头发将自己掩藏起来，她后退着寻求着罗雷安的保护。
　　她畏惧她，而她信任着罗雷安。
　　“把她交给我！”
　　城堡的女主人严厉的目光瞪视着罗雷安。
　　“请一切交给我办吧。”罗雷安第一次反抗了自己的主人，他悄悄地将女孩拉到了身后，而另外一只手则打开了门。
　　“罗雷安！”
　　“是的，夫人。”罗雷安慢慢地将女孩推出了门外，“您今天已经很累了，请将一切交给我吧。”
　　罗雷安礼貌而又恭顺地低下了头，他一躬身退出了房间。
　　在门合上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女主人的声音。
　　“不要背叛我！”
　　“是的，夫人。”“女人，你有过什么愿望吗？”
　　贝利亚曾经这么问过她。
　　“不……”
　　“任何的，都可以。”
　　“不，没有。我是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的人，而我的心中也没有什么圣殿。所以，我没有任何愿望。”
　　“那么，把我的心愿当作你的愿望吧。”
　　啜饮一口鲜美的葡萄酒，贝利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正斜倚着窗口，外面是火红的天空和无尽的堕落。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见过贝利亚真正的脸。他总是把自己掩藏在小丑的装扮之下。甚至她连他是男是女也无法分辨。他是那么高挑，但嗓音却十分低沉，他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你耳边轻轻地低唱，充满了诱惑，让人心碎。
　　他回过头来，话语在风声中被切得支离破碎。
　　“一切为了露西弗大人！”
　　“为了我们最纯净的‘珍珠’。”她是在街上最堕落的小巷里买到的。
　　她的父母为了钱而出卖她。
　　她曾经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待价而沽。
　　她美丽的银青色头发曾经沾满着泥污。
　　她的脸上充满着恐惧。
　　然而，
　　她是如此美丽。
　　她是如此纯洁。
　　她是那么地让人心折。
　　好象一颗真正的珍珠。
　　而她，
　　生就的红色眼睛，
　　换来了旁人的恶言相向，换来了父母的离弃，换来了情人的背叛。
　　这红色让她一生中只听过污言秽语，这红色让她不曾看见过别人眼中的怜悯，这红色让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疯狂。
　　这魔鬼的红色，只为她换来了“贝利亚”这个名字。
　　贝利亚，背叛者。
　　是魔鬼的使徒。
　　是天生的恶魔。
　　是污泥中的尘土。
　　她恨，她曾经恨过。
　　然而现在，她感谢。
　　因为与他拥有了相同的名字。
　　贝利亚。
　　生就的背叛者。她就站在她的床边。
　　女孩睡得很沉，即使发出再大的声音似乎也无法吵醒她。
　　美丽的人，纯洁的人，她会是一颗真正的珍珠。
　　她会让地狱的灵魂平息下来。
　　她会让停摆的时间再度转动起来，她会让太阳落下去，她会结束峨摩拉的疯狂，她会终止这场寻宝游戏。
　　她会带走贝利亚。
　　她唯一的主人，她唯一的心愿。
　　所以，
　　她要杀死她！
　　女人的双手轻轻地抚上女孩的脖子，她曾经这样结束过4个女孩的生命。她们都拥有纯净的灵魂，却都没有资格成为露西弗的新娘，那是因为她们在变成祭品之前就失去了生命。女人轻轻地笑着，只要魔王还没有找到新娘，那么她就还能继续她的游戏。现在在那牺牲者的名单上添上一个，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吧。
　　就是这个女孩，她的皮肤是那么幼滑，她的呼吸是那么芬芳，她甚至不知道死神的手指已经触及了她的咽喉。沉睡中的小鸽子翻了一个身，她轻轻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她的脸上竟泛起了甜蜜的笑容。
　　她在呼唤着“罗雷安”。
　　一怔。
　　女人的手指颤动着，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炽热的火焰几乎将她的全身都烧化了。她的双手开始收紧、收紧，红色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那洁白皮肤中去。女孩有些痛苦拧起了眉头，她张开了嘴，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
　　她小巧的嘴唇中呼叫着“罗雷安”。
　　罗雷安。
　　她的仆从，她最忠实的奴隶。
　　而，现在这个名字却从女孩的口中吐了出来。
　　那是他背叛的证据，他离开她的预兆。
　　她妒忌，是的。
　　她在愤怒，是的。
　　她为此发狂，是的。
　　那么，她爱上了罗雷安吗？故事总会有一个结尾。
　　这个故事也不例外。
　　所以，魔王得到了他的新娘，就是这第五个女孩，有着银青色头发和绿松石眼眸的女孩。
　　红色眼睛的女人并没有杀死她。
　　是她的纯洁挽救了她？还是女人心中突如其来的爱恋挽救了她？或者是因为女人对贝利亚的誓约？还是魔王在冥冥中掌控了一切？
　　这些并没有人知道。
　　当贝利亚和罗雷安出现在这个房间的时候，他们只看见女人跪倒在女孩的床边，她美丽如红宝石的眼睛中第一次闪耀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她指着沉睡的天使告诉她的主人——那，就是他需要的新娘。
　　一粒真正的珍珠。
　　然后，她解下了禁锢住她生命的项圈。当她的生命就如同沙漏中流失的沙子一般离开她的身体时，她最后问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会答应我的契约？”
　　窗外，太阳正在缓缓落下，被禁锢的时间开始转动，夜幕正在降临，温柔的黑色仿佛上等的天鹅绒一般将峨摩拉这个发狂的城市拥抱在怀中。
　　贝利亚怀抱着沉睡的女孩，他的眼睛中有什么正闪着光芒。
　　“因为你有一双美丽的红色眼眸。”
　　于是女人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的灵魂会很快地到达地狱，她将会在那里等待她的主人，她的仆人。
　　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那沾满了她双手的透明的液体，她真正的愿望，从罗雷安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流泻出来的，是泪水。那么，你现在知道了。
　　泥污中的珍珠，烦乱中的透明。
　　我，并不是在说那一朵银青色的百合。
　　你知道。
　　那东西存在于恶魔微笑着承认的契约里，存在于有着红宝石眼眸的女人松开的双手上，存在于那蓝色的眼睛里流出的透明中。
　　你知道那是什么了？
　　嘘！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请不要说出来。
　　就让它留在心里吧。
　　永远，永远。

后记：N年前写的文章~呵呵~

七嘴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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