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有到月亮那么远!
发表于: 2003年09月13日 14点13分 点击: 3540
第一次看到那则故事,歌声正潮湿的响在发亮的空气里,我一遍又一遍的翻倒着光良新专辑里面的歌——“我爱你”与“第一次”,满脑子里想着第一次让自己疼入心的人,还有一个白栅栏围成的庭院,他植了一株樱桃树搁在了里面。
夜晚里,透过红樱桃的小树丫,我松松的坐在沙发上,啜饮着咖啡,继续把小说的最后一章看完,而他却像个顽皮的大男孩,躺在地毯上,挠着我的脚心,数着我身上被蚊子叮出的小包,呕着气的把小说的结局一股脑儿的讲出来。
这时候那则故事便像一尾金鱼,倏倏的跳到眼前这17寸的小脸盆里,吐着剔透的泡泡游啊游的,又似一枚仍就稚嫩着的却又背叛了晚秋的霜叶,早早的从窗子外面扇了进来,落到眼前,燎原出一视野的灿红来。
故事发生在一个与寻常无异的夜晚。
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它紧紧抓著大兔子的长耳朵,要大兔子好好地听它说。
「猜猜我有多爱你?」小兔子问。
「噢!我大概猜不出来。」大兔子笑笑地说。
「我爱你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
大兔子有双更长的手臂,它张开来一比,说:「可是,我爱你这么多。」
小兔子动动右耳,想:嗯,这真的很多。「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说,双臂用力往上撑举。
「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大兔子也说。
这真的很高,小兔子想:希望我的手臂可以像大兔子一样。小兔子大叫:「我爱你,一直到过了小路,在远远的河那边。」
大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过了小河,越过山的那一边。」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远。它揉揉红红的两眼,开始困了,想不出来了;它抬头看著树丛后面那一大片的黑夜,觉得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天空更远的了。
大兔子轻轻抱起频频打著呵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闭上了眼睛,在进入梦乡前,喃喃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
「噢!那么远,」大兔子说。「真的非常远、非常远。」
大兔子轻轻将小兔子放到叶子铺成的床上,低下头来,亲亲它,祝它晚安。
然后,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边,小声地微笑著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 ……绕回来。」
看完时,我笑了,淡淡的会心的笑了。爱,是可以这样的在孩子不知不识的嘴里大剌剌的话出来的。我爱你那么远,这简单绵滑不过的语句里有藏着多少玄机。
那些天电视台正播放着王志文与江珊演绎的“让爱做主”,我一集接一集的看着,期待着不可能的结局,可故事最终随着盖在他们离婚协议书上的一记重戳走进了尾声。
看看,爱就是这样做的主,坐在旁边的迪抬起下颌对着电视面无表情的说着。我无语。
从前有些人问我,相信朝朝暮暮吗,我看着他们的眼睛,那里面有光,我说当然相信,尽管那时候以为拉手就是恋爱,拥肩就是夫妻的,但我相信。
现在没有人问我,不屑于问了吧?而我也看不到光,但我还是相信,虽然再清楚不过,拉手与拥肩都是恋爱,生小孩才是夫妻的,我就是相信。后来偶或再提到这样或那样有关永恒的字眼便会招来睥睨的注视那目光仿佛他们都是清醒着的只有你是喝醉的,而我宁愿这样的醉着,可能还会熏熏然的说出一些醉话来,溅到他们段落分明的脸上,激起一线我不想看到的涟漪。
我就是相信,我会朝朝暮暮的活着。
在某朝某暮的他年,后来我在日记里面这样写道:
在他陪了我散步之后,他悠然转身,对着我伸出手,捧着我的脸,像捧一个刚出炉的胖面包,那张脸可能不再年轻,但仍旧执着。我于是歪眉歪脸的看着他,还有眼球里面的两个我,促狭的说着话,然后挣脱他轻轻的跑开,绕到花台的另一侧跳到上面去,他一把攫住我,将我驮到肩上,嘴里哼着歌,凛凛然的穿过两条街。我咬着他的肩膀,我说,亲爱的,我要你爱我必须那么多,其实不多,你只需在每个炉火半温的夜晚,拾起我总是熟睡时踢掉在地上的被子,轻轻的覆又盖在我的身上,或者铲起安然入睡在沙发里面的我,摘下我的眼镜,替我把小说最后一章的页角折上,这就够了。亲爱的,就这么多,我不会放肆而任性的要求更多。
但请原谅我,如果酣睡在你肩膀上的我偶尔伸出的脚踢到了你的肚皮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你仔细看看我的嘴角,它一定嘟囔着什么,亲爱的,我在对你说,我爱你,那么远,从这里一直到月亮那头,再……绕回来,那么远。
我爱你,尽管不知用我多少干涩的词汇形容了多少遍,其实,就,那么远。
七嘴八舌: